谁知就在此时,李璋眉头忽然蹙起,从座椅上起来,行到殿正中,抱拳躬身道:“父皇容儿臣直言,公主素来纯孝,想来冲动争吵,是别有缘故罢。”
“咳咳。”
袁文清袖子掩住唇,重重地咳嗽了几声。
李昭眉一挑,面色显然有些不太对劲儿,却笑得极温和:“继续说。”
李璋似想起什么痛苦事,腰躬得更深了,沉声道:“其实事之起因,皆因父皇太过宠爱元妃,以至于六宫不满,公主心生怨念。”
这话一出,殿里忽然就安静了。
袁文清急得拳头紧攥,连连咳嗽,其余阁臣则低下头,一句话都不敢插。
李昭呢?
脸已经很挂不住了,笑得极尴尬,舌尖轻舔了下唇,斜眼看向梅濂。
梅濂立马会意,忙起身,躬身冲李昭见礼,笑道:“臣以为,大皇子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。当初内宫频发下毒案,至曹氏认罪伏法之后,元妃娘娘母子屡遭磨难,而今娘娘得天庇佑,更是怀有双生子……陛下素来怜惜皇后娘* 身子,担心元妃将病气过给皇后娘娘,故而一直未允准她回宫侵扰娘* 太平,近日也是瞧着元妃娘娘身子大安,这才宣她回宫。民间有句老话,阿家翁处置家事子女,须得一碗水端平了,方可得和美安乐,陛下念元妃娘娘屡遭磨难,稍稍给些恩宠,也是人之常情,若是陛下一味不理,倒有些无情了。”
看到这儿,我摇头笑笑,将小门关上,没再继续看了。
当众让君父下不来台,李璋也是厉害。
到底是孩子,有些事还装不进心里,日后多吃几次亏,他就学乖了。
……
今儿上午费了神,我难免有些乏,用了盏茶后,就躺到床上歇觉去了。
等再次醒来,天已经擦黑,太监们正端着碗碟,鱼贯往殿里送吃食。
我挣扎着起身,揉了下发酸发胀的眼皮,任由宫人给我穿绣鞋,我扭头,看向旁边的睦儿,这小子手里拿着把木剑,正骑着小太监蔡居玩儿呢。
“娘娘醒了啊。”